東方不敗是男是女喜歡誰(東方不敗是男是女)
據(jù)悉,在《笑傲江湖》中,東方不敗這個角色是男性。有趣的是在于正版的《笑傲江湖》中,東方不敗被破例設(shè)定成女性。在小說中,東方不敗自小父母雙亡,后被童百熊帶入日月神教,后被任我行提拔不斷高升,最終成為任我行的光明左使。在任我行在練功走火入魔的時候,東方不敗謀權(quán)篡位,趁機發(fā)起叛亂,接任了日月神教的教主一職,而后將任我行囚禁,把他的女兒任盈盈封為日月神教的圣姑。
最近看到金庸評論徐克:“我不喜歡他,他不懂武俠,把《蜀山劍俠傳》拍的不知所云,而且把我的小說《笑傲江湖》瞎改,把東方不敗由男人改成女人,并用一個女人來演,而一個男人的變性,在性格上是會有變化的,這個過程是緩慢的,復(fù)雜的,有變化的,有過程的,是不自愿的,并不像電影里表現(xiàn)得那么簡單。他后來還要買我的小說拍電影,我說朋友還是做,但小說是不賣給你了,合作的事情不做了?!?/p>
金庸完全覺得東方不敗是男人,最多也就是變性人。老派小說家,寫到這一步,也不能要求更多,他大概覺得在自己的系統(tǒng)里,已經(jīng)完成了所有的描繪:比如變性人的陰險,心理的失衡,還有閨房的香艷詭異——都符合傳統(tǒng)觀念的描繪。他沒有替徐克想過,如果一個粉底下隱隱約約露著胡茬青色的男性大老倌在銀幕上出來,《東方不敗》這部電影,一定是一場影壇災(zāi)難。
徐克選林青霞來演東方不敗,并不是奇思異想,反是香港影壇的主流風氣,一點不意外。
林青霞飾東方不敗
很少有人注意到,中國的舞臺其實是一個反串的大本營,可能源于早期京劇中的乾旦——就像魯迅說梅蘭芳,男人看見扮女人,女人看到男人扮,都各取所需,堂皇地在劇場滿足對色相的觀賞癖。
如果說北京京劇舞臺上流行的是男人扮女人,那么上海可能流行的是女人扮男人,比如早期的坤伶,比如越劇里的女小生,風流倜儻,百轉(zhuǎn)千回,描摹地都是人間少有的溫柔男性,引得女性觀眾為之發(fā)狂,現(xiàn)在上海灘還有遺風流韻的越劇演出,女小生一出現(xiàn),下面濃妝艷抹的阿姨們紛紛喧叫一片,像暴雨打過池塘,就像日本的寶冢歌舞團。
也是感謝1949年之后,戲劇改革沒有傷害越劇。因為越劇的時代進步性,也因為越劇的幾個領(lǐng)頭人物都有革命行為,女小生這一塊并沒有隨著新中國的戲劇改革而死亡,反而發(fā)揚光大,我們看到的越劇《梁山伯與祝英臺》、《紅樓夢》都是如此,臺上的光影翩躚,臺下的情意綿綿,都不是新鮮事物。
任劍輝和白雪仙
中國人特別認可女性演員在臺上的纏綿悱惻——男女觀眾都接受,按照隱秘的性心理,男人接受女性之間的親密,明擺著是占有性在作祟,女人之間無論發(fā)生什么都可以,別的男性不能染指——都在我的后宮里;
女性則大約是受久了現(xiàn)實中男性的壓迫,無法反抗,也不敢出軌,索性也在舞臺上滿足觀看女性扮演的倒霉的書生,俊秀的浪蕩子,隱姓埋名的算命先生,現(xiàn)實中男性根本沒有這種美好。
舞臺上鶯鶯燕燕贏得了滿臺叫好——和“梅蘭芳的觀看現(xiàn)象”正好相反:男人看見女人扮,女人看見扮男人。
更有導(dǎo)演謝晉的《舞臺姐妹》直接描摹越劇后臺的演員生活,不經(jīng)意間,涌現(xiàn)了若有若無的“百合”情意結(jié),前往后臺來要挾女演員認“過房女兒”的干媽,和女演員勾搭的女革命者,當然還有舞臺上的生旦,下了舞臺的關(guān)系,一如《霸王別姬》里的霸王和虞姬:“師哥,咱們好好演戲不好嗎?演一輩子,少一個時辰,少一天都不行?!?/p>
上海留下來這等奇觀,香港的舞臺更是如此,不僅有上海越劇的偷渡,還有本地廣東粵劇的隆重上臺,最著名的應(yīng)該是任劍輝和白雪仙,粵劇中最著名的生旦代表,也是現(xiàn)實中的情侶,人人都知道這種微妙的花樣,但人人都很受落,要知道那是同性戀在銀幕上受到丑化的年代,任白卻可以堂皇地傳奇化。
有一年去香港爬太平山,市井局促之間,突然看到爬山電梯下面一家小餐館的招牌,寫著“任白”,精致而落寞,像是隱于市井的高人。一直想去吃,也不知道現(xiàn)在還在不在,就記得招牌是灰綠色,按照現(xiàn)在的說法,也是時髦的莫蘭蒂色系——也許是我記憶失誤?不管怎么的,任白是香港的一段佳話。
任白之外,大銀幕上的輝煌也不在少數(shù),女扮男裝地反串是件體面的事情,著名的凌波演過梁山伯,演過張君瑞,還拿過最佳演員獎——主辦方不知道頒發(fā)給她男演員獎還是女演員獎。凌波去臺灣演出,被圍觀到水泄不通。女性演員的反串,在華人地區(qū),已經(jīng)不是技術(shù)而是一種魔術(shù)了。
大家能接受兩位女性演員臺上臺下的纏綿,但是男性演員這么做,可能就只能是奇觀了。梅蘭芳之后男旦式微,一直到1990年代的華人區(qū),幾乎沒有男性演員反串女性成功的案例,除了著名的張國榮。
現(xiàn)在還有姜文想演程蝶衣的笑話流傳——張國榮掩蓋在虞姬的裝扮下,名目張膽和另一個男人在臺上卿卿我我,否則只會落得“核突”,如姜文般怎么都像大男人的,想在舞臺上演出女性,沒有人買帳——除非你是蓄意成為整個電影里的小丑。
香港電影里的男人扮女人,都是蓄意讓你看他的丑態(tài),周潤發(fā),劉德華都有過——這些演員之所以敢于招搖過市演女性,還是因為并沒有想扮演成女性,無論是導(dǎo)演還是他們自己,他們演出的還是堂而皇之的“男性扮”,不要求像,只要求滑稽——屬于偶爾調(diào)情。
即使張國榮,扮演的也并不是變性者,而是一個精神上依戀男性的男性,你讓徐克去做這種選擇?一個古代的變性者?顯然不是他的風格。選擇林青霞來演出曖昧的東方不敗,實在是一招高招,誰都知道林青霞是著名的大美人,而且扮成男性的先例也都成功。
《刀馬旦》中的男裝扮相,黃梅調(diào)里的寶玉哥哥——都是影壇佳話。她來演出東方不敗,和令狐沖來一段卿卿我我的愛慕橋段,不會有男性觀眾覺得恐怖,沒有挑戰(zhàn)整個社會的“恐同癥”,也會有大批女性觀眾的愛慕的感情戲橋段——明擺著是一男一女的愛情,哪里有變性人什么事?
一個以美人著稱的女性扮演一個變性人,沒有激發(fā)任何觀眾的不適感,并且還增加了觀影的樂趣,不能不說徐克是深諳社會恐同心理,而且情節(jié)設(shè)計巧妙,兩個男主角的一夜情無法發(fā)生,(或者說一個男性和一個變性人之間不知道怎么發(fā)生)于是,
中間穿插了東方不敗的侍妾詩詩,也是用大美人余安安扮演,用自己的肉身代替主人完成了性行為——把觀眾任何反感情緒都撫慰的平平整整,如一截平滑的絲綢,商業(yè)社會的功利化算計進行的完整而徹底。
有人說徐克有百合情意結(jié),應(yīng)該也是真的——《風云再起》是《笑傲江湖》的續(xù)集,里面林青霞和王祖賢有各種曖昧鏡頭,仍然玩的是性別游戲,一個曾經(jīng)的男性身份主角,卻有女性純粹的審美外表,和另一個女性在大銀幕上卿卿我我——充分滿足了大男人們的窺私欲。
一場接一場的性別游戲掩蓋了人們的恐同心理,準確地說,恐的是男同——熒幕上的百合不止這一對,王祖賢扮演的假東方不敗,模仿自己曾經(jīng)的丈夫,對另一名女子進行各種親吻愛撫,而當真東方不敗出現(xiàn)的時候,
她立刻退回到自己的女性身份,做一個不離不棄的愛妾——還是露出了徐克對于女性的狐貍尾巴,在他心目中,女人終歸要歸順男性的?!缎Π两吩锏臇|方不敗屬于可憐的陰暗面,被之后的各種版本的電視劇閹割的干干凈凈,從此每一版,再無變性人,只有女人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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